【赫海】昨迟人（一发完）
*是昨天发了一小半的双双的完整版，有点长
*私设多，普通人AU，赫比海大三岁
*ooc属于我，美好属于他们，希望你喜欢
模糊迷恋你一场，就当风雨下潮涨。
1.
李赫宰不爱喝草莓牛奶，
直到他二十一岁的那个秋天。
2.
李赫宰加班到快十点，总算是赴了金希澈的约，到他们每月聚会的小酒馆。他照例先要了一罐草莓牛奶，一边喝一边听已经有点上头的金希澈絮絮叨叨，一会儿说着朴正洙身体不好还连轴转，一会儿讲起申东熙新开的工作室接了不少单子，一会儿又说金钟云的咖啡店不卖酒他不喜欢。把每个人都讲了一遍，最终是提到了李东海满世界飘了好久，终于在伦敦定居了。
听到李东海的名字，李赫宰握着易拉罐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像是要试探什么一样地说：“挺巧的，我下周要跟着项目组去伦敦出差。”金希澈没看出来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大手一挥：“那你去找他住呀，他在那儿搞了个小房子，还挺方便的。“李赫宰咽下那句都到喉咙口的我公司安排了酒店，对着金希澈双手合十：“哥，我跟东海好久没联系了，你帮我问问他愿不愿意我去他那儿。“金希澈拿起手机直接一个语音发过去：“东海啊，赫宰下周去你那儿出差，你腾个地方给他住吧。”
直到李赫宰晚上到家李东海也没来找他，李赫宰躺在沙发上翻他和李东海的记录，太久没有联系，timeline上刷了好久才看到李东海那个看不清脸的黑白头像。上次对话停留在小半年前李赫宰生日，李东海一句生日快乐，他回了个谢谢，从此以后再无对话。
他其实很想他们俩能时不时联系一下，就像李东海和金希澈一样，但李东海好像铁了心要疏远他，在为数不多的对话里总是把天聊死。当然，李赫宰也不只这一种渠道去了解他的行踪，李东海现在在社交媒体上算是小有名气的摄影师，拍的照片清新不落俗，本来就有一帮人追捧，偶尔发张带脸的照片更是捕获大批迷妹。李赫宰没关注李东海的账号，只是在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偷偷翻一翻，看看他的定位，再看看他跟哪些人互动频繁，像极了分手后耿耿于怀的前任。
李赫宰抱着手机快睡着的时候，终于等来了消息，对面发来了一个地址，说到时候会去机场接他，再无别的话，明显不想多聊。
很好，这很李东海。
李赫宰等来了消息，睡意也没了，他打开冰箱从一排草莓牛奶里拿了一罐出来，开始回忆起小时候的李东海，这简直是他的失眠定番，比安眠药还有效。
3.
李东海七岁那年搬到李赫宰家对面，小小一只像是个奶黄包，里里外外透着甜，怯生生地躲在妈妈身后。李赫宰第一眼看到他就被萌地不行，戳戳他的脸让他叫哥哥，于是从那以后李赫宰收获了一个每天跟他屁股后面奶声奶气叫赫宰哥哥的小黏人精，黏人精撒娇的时候眼睛一眯猫唇一翘，让李赫宰一家都把他宠得要什么给什么。两家人关系好，两个孩子三不五时地也一块儿住，李赫宰最爱搂着李东海睡觉，像搂着棉花糖。
就这么亲如兄弟过了几年，李东海十一二岁的时候开始，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叫李赫宰哥哥。后来李赫宰回想起，总觉得他们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越走越远了。李赫宰高中之后大半时间都给了学习，挤出来的一点时间也都给了高中的哥们儿。往年的生日总会在家和爸妈还有李东海的家人一起吃饭，然后带着李东海回房间打游戏到半夜攥着游戏机睡着。十五岁那年生日和几个朋友出去偷偷喝酒，饭桌上还被隔壁班花表了白，整个人带着点少年的小虚荣飘飘然了起来。凌晨到家，醉醺醺地在门口捡到一只小哭包。李东海坐在李赫宰家门口鞋柜上，使劲憋着眼泪，一遍遍问他去哪了，为什么今年生日不一起过了，他嘿嘿笑着敷衍了过去，带着李东海进了屋倒床就睡，也不管旁边的人买了生日蛋糕准备了新游戏等了他半宿。第二天起来李东海还是乖乖地窝在他怀里，泪痕都没擦。
想着这些，李赫宰都觉得自己有些病态，陈麻烂谷子的事情回忆多了也腻烦，可李东海没给他机会创造些别的回忆了。
4.
李赫宰得知自己被提前录取的那天李东海在他家，听到他报出了离家极远的学校的时候愣了一下，闷闷地去打游戏。李赫宰看出来他不开心，又像十岁时一样戳戳李东海的脸，用哄小孩的语气对他说哥哥会经常回来看我们小海的。
李东海的叛逆期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说是叛逆期也不太准确，他还是软，只不过整个人长开了，小时候的圆脸迅速瘦了下去，眉眼动人，成了学校里的少女杀手。他不爱跟同龄男孩子混在一起瞎玩儿，也不爱学习，没事就塞着耳机听歌望天，或者带着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胶片机到处拍照。他天生的浪漫和感性在这个时期里彰显出来，让他更与众不同。于是情书一封一封地接，表白一个一个地拒。对李赫宰虽然还是小时候那副乖巧样，但越来越不爱说话，不再撒娇，也不再粘着李赫宰要这要那。
黏人精不在了，李赫宰反而不习惯，总爱找些理由去管管李东海。他不喜欢李东海上课发呆自习睡觉，拿走他的耳机不让他听歌，没事儿就去李东海家守着他写作业，杜绝那些对李东海有想法的男孩儿女孩儿们来找他的可能性。李赫宰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样的李东海随时都可能飞走，而他没什么本事把他留下来。李赫宰甚至不去想明白自己这股奇怪的控制欲从何而来，只一心一意地想让李东海按照他认为正确的道路走。
5.
而墨菲定律总是在重要的事情上格外应验。
李赫宰上了大学之后离开了原来的城市，忙起来了之后也没那么多时间去管着家里那个弟弟。直到他听妈妈说李东海模考挂了科，一个人翘课去海边待了好几天，还没有要回家的迹象，于是怒气冲冲地定了最近班次的票回去找李东海。
李东海其实也不是学不好，就是不喜欢学校里枯燥的知识，音乐也好，摄影也好，海也好，都比卷子上的题动人太多。他不想在学校里浪费时间做不喜欢的事，又觉得父母肯定理解不了自己离经叛道的想法，憋在心里闷了好久，所以当李赫宰说要来找他的时候他准备好了一大堆话，想全部说给李赫宰听。
他坐在海边的石头上，脚下踩着浪花，语气轻快。
“我成绩上不去，不想念书啦，以后就想满世界拍拍……”
“拍什么拍啊，你说的好听，你是家里有矿还是屋子底下埋了古董啊，摄影穷三代你懂不懂？不好好上学一天天的想什么呢，读书才是正道你知道吗！”
李东海愣了一下，转过头看他，眼睛里大概是被海边的潮气影响，蒙上了一层水光。
“不是正道吗？”他声音有点发抖，“为什么你们都觉得自己走的路才是对的呢？摄影不是正道？那喜欢你呢？喜欢你也不是正道对吧？”
李赫宰定住了，显然没料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李东海你不好好做正事每天都在想什么啊？”
李东海不说话了，只是仍然用那双含着水汽的眼睛盯着李赫宰看。良久，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扯了扯李赫宰的衣角，小声地说：“算了，回去吧。”
那天之后李东海没再提过摄影，也没再提过喜欢李赫宰，回了学校好好学习，最后留在了本市一所挺好的大学。整个暑假直到开学，李赫宰都没见过他。
在往后很多年的时间里，李赫宰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个时候自己没能好好把话讲明白，反而自欺欺人地粉饰太平。
6.
李东海来机场接他，他险些没认出来，李东海壮了些，手臂把长风衣外套崩出了肌肉的形状，染的一头白发和外国佬完美融合，但比周围人好看亮眼太多。李赫宰飞机上准备好的客套寒暄忘了个干净，盯着李东海上上下下地看，觉得突兀得很。李东海看到他来了，冲他挥挥手：“哥！这里！”
哥。李赫宰终于明白突兀感来源于哪里，几年不见，李东海彻头彻尾地变成他不熟悉的模样，开始举铁，开始染发，开始叫他哥，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偷偷长成了一副颠倒众生的样子。李赫宰突然不满起来。这几年面对李东海，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句话也不敢多讲，而李东海在外面天高海阔野蛮生长，让他曾经坚持的正道就像个笑话。
李东海带他回去，房子在二楼，客厅书房合二为一，没有沙发和电视，却摆了一个极大的书架来放照片，卧室里是一张双人床，已经给李赫宰准备好了被子枕头。
“家里没别的地方可以睡，你只能跟我睡一张床了。枕套被套都换了新的，洗漱用品也在卫生间摆好了，你需要什么直接用就好。”李东海一边说一边走到客厅小书桌前坐下开始修图。李赫宰放好行李，仔细打量了一下李东海的家，他本以为李东海没什么生活经验，应该不会收拾屋子，没想到家里出乎意料地干净整洁。
“我想喝草莓牛奶，家里有草莓牛奶吗？”李赫宰走回客厅，坐在地毯上揉着鼻子问。李东海转过头一脸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喝这么幼稚的东西了？家里没有，只有果蔬汁，你要喝可以去楼下超市买。”说完转身不再搭理他，李赫宰也识趣地不打扰他，下楼买了粉色包装的儿童款草莓牛奶，放在李东海挤满了蔬菜水果的冰箱里，却也没有拆开喝。
那天是伦敦难得的晴天，晚上李东海带着李赫宰出门吃饭，背着他不知道多少钱的徕卡胶片机一路走一路拍，李赫宰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好好看看他。李东海带着他穿街走巷，用他听不大懂的英语得心应手地和店员交流，点的菜也都合李赫宰的口味，在饭桌上李赫宰提起这几年时却巧妙回绝了他的打探。
李赫宰觉得李东海变太多了，但又没怎么变，柔软细腻和冷漠疏离在这个人身上恰到好处地共存，他好像不再愿意把心掏出来摆在面前给人看，而是掌握着距离感，但笑容一如既往地真诚可爱。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加重了李赫宰的不适，他觉得从下飞机起自己肚子里就装了一个气球，李东海展现一点疏离就鼓一点气，李东海对他笑的时候又整个瘪下来，反反复复，不得解脱。
7.
李东海工作时间不定，时常不着家，在家有时间会给李赫宰做饭，没时间就发个信息让他自己出去吃，晚上睡觉永远自己抱着被子缩在一边，恨不得画个楚河汉界。李赫宰被他的态度磨得彻底没了办法，在韩国想了十万八千个方法想要修复一下关系，问问李东海为什么走，再问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回去，结果全部没用上。按道理摄影师不需要每天上夜班，修图工作也都在家里进行，李赫宰表现良好，不是什么豺狼虎豹，可李东海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有一天他下班挺早，回家的时候李东海刚准备走，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百万遍之后，李赫宰跟了出去。他看着李东海进了一间酒吧，门口挂着彩虹旗，都快推门的时候李赫宰退缩了，觉得自己这么跟着实在不是个事儿，后来沿街转了两圈还是没忍住进去了。
李赫宰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李东海的影子，反而看到男人成双成对的在昏暗角落里调情，他这才反应过来进了一家Gay Bar。他更不敢走了，靠近吧台点了一杯Negroni小口地喝，直到听到有人站上舞台开始唱歌。“操。”李赫宰心里骂了一句娘，李东海穿扣子开到胸口的真丝衬衫梳个浪奔头可真好看。李赫宰环视周围，有不少人用跟他类似的目光盯着舞台上的人看，顿时心里窜起一把火。李东海好像唱了一首西班牙的老爵士曲子，但李赫宰没顾得上听，一直盯着他看，直到李东海也注意到他。曲终之后李东海慢悠悠地跟几个朋友打了招呼，才走到了李赫宰面前。李赫宰觉得自己肚子里那个气球膨胀到了极点，单公共场合不好说什么，只能一把把人给拉走。
李赫宰脸黑了一路，李东海知道他的臭脾气，也没跟他搭话。
走到门口遇到房东太太，李赫宰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和蔼的英国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赫宰：“这是你男朋友吗，东海？你们俩看起来真配！”“不是男朋友啦。”李东海牵了一下嘴角，“是我小时候邻居家的哥哥。”
8.
听到这句话，李赫宰一下就僵住了，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三年前李东海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走了。
进屋关上门，李赫宰还没开口，李东海先说了起来：“如果你又想说你那套正道的理论的话可以歇歇了。我一没受伤二没犯法，过自己的日子做自己认为快乐的事情，不用你瞎操心。我们俩从一开始就不一样，不用勉强着互相影响，你离我远点儿也能少生点气。”李赫宰并不听他讲，思维早就跳到了三年前。
“你当年走是因为那句小时候邻居家的弟弟吗？”
“什么？”
“我说你当年突然休学出国不告而别，是不是因为当时我说你是我邻居家的弟弟？”
李东海一时没反应过来李赫宰的话，想了一会儿之后笑了起来：“你想什么呢？”他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要走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李赫宰就是觉得跟自己有关系，关系大了。
李东海当年躲了他一个暑假，李赫宰回学校了他才回家收拾东西去自己学校报到。在学校里待了一个月，靠着一张帅脸和好性格交了一票朋友，生日的时候给他在学校旁酒吧包了场庆祝成年。另一边李赫宰想着生日李东海总不能躲他，得把事情说清楚，让李东海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于是提前买了票回来，没想到在酒吧逮到了人。他替李东海挡掉了所有的酒，最后李东海清醒着，他却半醉了。第二天早上在酒店房间里醒来，李东海留了纸条说回学校上课了。等他到学校找到李东海，周围一众前一天看他英勇挡酒小孩儿都在起哄说什么男朋友，李东海被围在中间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李赫宰话没过脑子直接冲出口：“我不是他男朋友，只是他小时候邻居家的哥哥。”
之后李赫宰回学校没几天就听小芬女士说，李东海家里拦不住，让他休学出了国，李赫宰问心有愧不敢追问，自此便是三年的分别。
9.
后来的日子过得异常平静。李东海在家里也不愿意跟他说话，更不要说做饭给他吃了。李赫宰每天下班回家都看不到人，他就只能翻翻客厅书架上的相册，看看李东海这几年的生活。
相册里每组照片都有标注，好像按照时间顺序还排了号，跟着号码顺序可以走过李东海这几年。乞力马扎罗的雪是No.823，皇后镇的湖是No.5799，圣托里尼的白色城堡是No.8174，冰岛的极光是No.9846。
李赫宰来了兴致，想追溯一下源头，他在书架上翻了两个下午才终于翻到最早的照片，大概是当年李东海走的时候，在仁川机场拍的天空，角标写着No. 2。奇怪的是再怎么翻，也找不到一个标注着No.1的照片。他一边翻一边想，自己这些年是真的做错了很多，也错过了很多，明明在每一个转折的关键时刻只要他挽留一句，李东海就会留下，可他什么都没做，眼睁睁看着李东海像个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还收走了本来捏在自己手里的那根线。
10.
李赫宰回国前一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李东海也没往外浪，安安静静在家里听歌修图。睡前仍然是一人一个被窝，两个后脑勺亲切相对。
“我明天早上就回韩国了。”
“嗯，你走的时候动静小一点。”
李赫宰转过身面对李东海的背，伸手轻轻碰了一下他洗过之后塌在枕头上的头发，深吸一口气，像是做足了心理建设。
“我骗了你，对不起。你生日那天，我后来说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都记得的。我记得在酒店房间是我先抱住你的，你一直咬着牙没出声，把嘴唇都咬破了。我知道你疼，我这么莽撞不知轻重，你一定很疼。第二天醒来我就明白了，可当时我不敢挑破，我觉得这件事情大错特错，还跟你的朋友说什么小时候邻居家的哥哥，其实我连自己都没办法说服，我后悔死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记不记得那天厉旭把草莓牛奶弄洒了，你身上一股草莓牛奶味，所以你走之后我喝了整整四年的草莓牛奶，来了你家我习惯性买了草莓牛奶却发现自己不用喝了。你明白吗，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李东海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过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得偿所愿，可他的心被丢在沙漠里那么久，曾经满满当当的希冀早就风化了，如今苦尽，他感受不到甘甜，只有一种疲惫的释然。他扯着被角狠狠地擦过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风轻云淡一些：“那时候我傻，什么都不懂，我不怪你。睡吧，明早还要早起。“
李赫宰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他知道说什么也都没用了。
第二天李赫宰很早就醒了，或者说他根本没睡着，他盯着李东海的后脑勺看了大半宿，像是要把每根头发都印在脑子里。
他无端觉得这次分开之后可能很久都不会见到李东海，他甚至想下次李东海可能直接给他发一个结婚请柬判他死刑，毕竟他做了那么多混账事，李东海现在就算把他的心挖出来当皮球踢也是他活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气想要李东海跟他回去，最后除了一堆无用的自我剖析和辩白的话之外，什么也没能说得出口，倒显得过分刻意，不像是真心的。
又或许说那番话时他自己也明白他是没什么资格跟李东海提要求的，他甚至没有资格去祈求他回来，李东海这些年从没变过，爱什么都坦坦荡荡，遍体鳞伤也甘之如饴，他不过是想明白了李赫宰不值得，于是准备好了一场离别，抽身出来把在李赫宰身上浪费掉的时间和真心都丢的远远的，他好不容易过上了自己喜欢的生活，他李赫宰凭什么把他拉回去。
这条所谓正道是李赫宰自己选的，他理应一路走到底，中间横生出什么枝节，都应该斩断拔干净了最好，可是这个小孩从十岁开始就长在他心里了，根深蒂固枝繁叶茂，他要怎么样才能拔掉。
回到家，他又偷偷戳开李东海的ins。李东海更新了一张用手机翻拍的照片，边角已经有点发皱，但保存地很好。照片没对好焦，主体本来应该是前景里穿着校服的少年的背影，焦点却对在了远处的夕阳上，可背影再模糊李赫宰也知道那是谁，毕竟没有人会认不出自己。
李东海在照片下面附了几个字。
“No.1 Farewell“
李赫宰点了个小心心，在黑白的照片和文字中间显得有些扎眼。
他放下手机，又去打开了一罐草莓牛奶，就着眼泪喝下去。
‘改不掉了。’他想，‘那也没关系。’
11.
就这么喝一辈子草莓牛奶，也没关系。
EnD
（番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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